第8章 抄家
丁柠也没想到，她只是在门口撕心裂肺吼了一阵，白耀时已经成功打入乐队内部。
回家路上，她使出八十二般方法也没能问出白耀时究竟干了什么。
k答应把他留下了。
因为他们还在上学，所以只能礼拜天来，其余时间还是要以学业为主。
她拽着白耀时的书包带左右晃着，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那我是不是不能逃学去唱歌了？”
“你还想逃学啊？”白耀时脚步没停，转头看着她说：“赵哥不都答应让你留下了吗。”
“那不一样啊，万一时间长了乐队找到新的人了呢？”
等她毕业还要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变数太多，如今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谁愿意去等一个不确定的人一年呢？
她不想提心吊胆的等，万一最后大学也没考上，乐队主唱也丢了，岂不两失？
脚下的泊油路仿佛没有尽头，她跟在白耀时身后，慢慢悠悠走着，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看路。
十八岁了，她想。
明年又是高三，这次还要放弃高考吗？听说以后就不允许复读了，万一没考上大学……
“嘶……”
额头撞上一个清瘦的肩背，她抬手轻轻揉了揉，蹙眉道，“你太瘦了，多吃点吧！”
白耀时拉住还要往前冲的翠花，板着脸严肃地问，“想什么呢？”
他把书包带从丁柠手中抽出来，“好好走路，别低头。”
她“哦”了一声，认真地盯着白耀时的脸。
少年在路灯下像披了一层冷光，街边路过的车灯在他身上一闪一闪的错过，长长的眼睫形成一道阴影，遮住了那双澈亮动人的眼睛。
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仿佛世界与他没有关系。
这种人是不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呢？
连她这种变成猪的玄学，都不能引起白耀时多大的波澜。
丁柠没意识到自己因思考微微嘟起的嘴来，白耀时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她恍然回神。
“干嘛呢，还不走？”
“哦，走！”
说着走，白耀时却没动。
她正要问‘怎么不走’，白耀时把书包带从身侧抽出来递给她。
原地打转的翠花：“……”二位大哥，到底走不走？
她没反应过来，只听白耀时轻声说：“拽着吧。”
说罢，白耀时转身独自走在前面，给她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喂！？我还没抓住呢！
“等等我。”
她喊着，快走两步跟上，一把拽住书包带。
白耀时朝后微仰，脚步顿了一下，就连翠花也被拽的哼哼了一声。
前面的人继续走着，没有回头，语气听起来像微嗔，“轻点儿。”
她托着散漫的调子说，“知道啦——”
白耀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她亦步亦趋跟着一步之遥的人，原本火辣辣的脸在晚风的轻抚下都不那么疼了。
丁柠把白耀时和翠花送到了楼下。
原本她是想在白耀时家借住一晚的，奈何这家伙就是个直肠子，说了个拜拜，拎着猪就走了。
她站在楼底下吹着晚风。
都不邀请我上去喝杯茶吗？不问问我今晚去哪吗？不考虑收留收留我吗？
好吧。
这三连问在白耀时果断离开的背影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
不喝，不问，不收。
家是不能回了，临走吵得那么凶，万一又像小时候那样把她锁起来就麻烦了。
小时候是平房，好歹还能翻出去。
现在的小别墅但凡锁住一楼的窗户，她就只能想办法跳楼了。
楼外有监控，她跳楼，依照丁老头的尿性，非常有可能给她扣个小偷的帽子，报警让保安抓她。
她可不想进去喝茶。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小舅舅。
等人的空当，她在白耀时家楼下随便找了个烧烤摊，点了几个烤串，要了一瓶雪碧。
“小同学，大晚上不回家一个人来吃串啊！”
老板穿着大背心，额角的汗热烈地往下滚动。
丁柠正要嗯，转口改成了不是。
她指着斜对面的居民楼说，“我还有个同桌，跟他隔空撸串。”
“呦，这说法新鲜。”
老板笑着看了一眼丁柠指的方向，放下烧烤和雪碧，没再说什么。
十几分钟后，一个身着西裤，白衬衫，戴着金边眼镜的男子出现在这条充满烟火气的街上。
他阴着脸站在丁柠桌旁。
丁柠感觉有股强大而阴沉的气氛，瞬间从头顶压来，她嘿嘿一笑，拎起一串烤肉递过去。
“来一串吗？”
许雾鱼：“……”你看我像串吗？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许雾鱼的声音压得很低，表情没什么变化，却依旧能给人一种冷到发抖的压迫感。
“对不起嘛。”
丁柠自认理亏，“你先坐下，我还有三串没吃完。”
他质问：“还吃？”
丁柠知道小舅舅不喜欢她吃这些垃圾食品，但这是人间的味道，她忍不住。
“那我……”她一脸真诚地反问，“打包？”
“……”
丁柠最后是在许雾鱼干净芬芳的奥迪车上吃完剩下三串的。
她本来打算随便找个宾馆或者酒店，但许雾鱼坚决把她带回了家。
自从上了高中，她就很少来小舅舅家住了。
丁否余二婚那段时间，她差点断绝父女关系，许雾鱼也理解她的难过，因此收留了她两年多。
但上高中不久，安逸突然造访舅舅家，进门见到丁柠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舅舅和她关系匪浅。
从那时她才意识到，她已经不适合同舅舅这个单身汉一起住了。
小舅舅家是有三个卧室，一个是他本人的，一个是客房，还有一个就是她常住的房间。
这个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仿佛她从来没离开过。
床单是熟悉的淡蓝色，白色窗帘整齐的收紧，床头柜放着她上次没看完的动漫，就连书桌上随手扔的娃娃都还好好的。
许雾鱼总是这样，他把对姐姐的思念和愧疚全部都投射在了丁柠身上，一切都把丁柠放在第一位。
姐姐刚去世的时候，许雾鱼几乎没有了自己的生活，代替了他姐姐的位置来照顾丁柠。
也就是因为这样，丁柠对许雾鱼比对任何人都要亲近。
要说这个世上谁能制住丁柠，许雾鱼肯定是第一个。
她先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牛奶。
许雾鱼听到丁柠的动静，敲了敲门。
“小柠，还没睡吧？”
她没答话，直接开门。
许雾鱼看了一眼空掉的牛奶杯，然后落座。
“我想和你聊聊。”他开门见山。
丁柠有点不想聊，但还是嗯了一声。
“聊什么。”
许雾鱼摘掉眼镜。
一般他在严肃的时候都会摘掉眼睛，用两百度的视力加深自己的态度。
“快高三了，你有什么想法？”
她抬头，茫然地看着小舅舅。
她很久没听到小舅舅问她这种问题了，自从搬出去之后，他就没再管过她的成绩。
除了去年，她没去高考，被许雾鱼唠叨了一个星期。
“没什么想法，顺其自然吧。”
她随手将贴在脸侧的湿发撩到耳后。
许雾鱼脸色骤变，腾的一下站起来。
他手指悬空扶在丁柠右脸处，“谁打你了？”
丁柠忘了脸上有掌印的事了，赶紧把头发又顺下来，随意掩饰道，“没谁，我撞的。”
许雾鱼脸色阴沉，“撞出个五指山？”
“……”
她脑子过了一遍想法，懒得再想借口了，反正小舅舅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丁否余打她。
“还能有谁。”
这个世上除了丁否余，还有谁敢打她丁柠？
她追着许雾鱼起身离开的背影，拖着懒散的长调说，“别拿药了，没多严重，明天睡一觉就好了。”
许雾鱼确实没给她拿药，而是给她递过来一个冰袋。
他轻轻贴上丁柠的脸，脸色仍旧难看，“下次再挨打，就来找我。”
“哦”。
“别哦！”许雾鱼带着些怒色，“自己拿着敷！”
他冷着脸去找吹风机，帮丁柠把头发吹干，又冷着脸坐下。
“继续刚才的话题。”
丁柠：“？？？”都这样了，还能接上啊？
不愧是你。
她踌躇道：“我想唱歌。”
许雾鱼自然知道，“还有呢？”他问，“高考打算怎么办？”
丁柠一心想当歌手，想走上更大的舞台，开属于自己的演唱会。
可娱乐圈水深，他不想丁柠踏入。
丁柠垂下拿着冰袋的手，吐了一口浊气，“考吧，我打算艺考，万一唱歌不行，也算曲线救国了。”
这算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说出个切实的路。
许雾鱼也没打算逼她非得换个常规专业，只要不放弃上学，就算是个好消息。
他说：“那过段时间就转学吧。”
“转学？”
丁柠登时震惊，“为什么？”
“我帮你联系了新才实验中学，那儿的环境有助于你学习。”
这是许雾鱼很少擅自替她做重大决定。
这个学校确实有助于她学习，因为那是个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学校，一但进去了，照她的个性，不废也得脱成皮。
况且她和翠花的状况，哪能随便换学校？
万一有什么事，她都联系不上白耀时啊！
“不能转！”她断然拒绝。
许雾鱼眉头紧皱，盯着她看了一阵儿，看得她头皮发麻。
她赶紧解释，“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学习环境，突然换学校我会不适应，这样更不利于我学习。”
许雾鱼想起了她期中考试的成绩单——年级倒数第一。
这成绩，谁还能对她的学习不利？
丁柠也想起了成绩，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这个可以解释的，你听我慢慢编。
“以前的考试成绩差是因为我没上心，这次既然答应了你，高考就肯定好好学。”
丁柠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发誓，“我这次期末肯定进步！不然我就再也不唱歌了！”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亲爱的小舅舅说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两百名”。
“？？？”
啥？我眼神不好，没看清你嘴型，你再说一遍。
“进步两百名。”
许雾鱼重申，“一个月后我会亲自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如果你还在368名稳坐钓鱼台，我就只能请你去实验中学‘坐牢’了。”
丁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我亲爱的小舅舅，你是怎么用柔软的嘴说出这么坚硬的话的？
原来，蛇蝎美人真的存在。
她嘴唇嗫嚅，还没来得及开口，许雾鱼继续施压。
“kiss酒吧是吧？我倒是可以考虑收购，你觉得呢？
“……”丁柠的话噎在喉咙里了。
她默默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如果‘我觉得’有用的话，你会让我觉得一下下吗？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是想想。
“我的事，别牵连别人”。
丁柠自知现在一无所有，别说要求什么，连话语权都没有。
成年并没有小时候期待的那样快乐，她现在挺想穿越回小时候，拽着小时候的自己怒吼，“谁他妈告诉你长大了就都好了！”
照他屁股给他一脚！
他骗你！
长大了得先失去好多，才能好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沉默好久才再次开口。
“毕业之前我都不会再去酒吧唱歌了。”
她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血液流速仿佛加快，冲击着她的头脑，灼烧着她的□□。
房间落入死一般的寂静，丁柠甚至仿佛听到了血液挤过血管的声音。
明明很安静，她却有种掉入雪花电视机里的感觉。
听不清，也看不清。
“倒也不用，”许雾鱼淡淡地说：“有重要活动也可以去，每个月不能超过一次。”
说完他就走了。
丁柠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微信好友里都是同学和志同道合的人，洋洋洒洒竟然有两百多人，好多其实她已经记不起来长什么样了，可能只是一面之缘。
她翻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白耀时微信。
又翻一遍。
真的没有……
明天周六，白耀时肯定在家。
到时候去他家里抓他，微信都没有怎么能算她丁柠的朋友？
朋友吗？丁柠想，同桌吧。
才做了一节课同桌。
她又犹豫，那就……勉强算同学吧。
她胡乱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惊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在小舅舅家的卧室里，她长舒一口气。
幸好没变。
下午还答应了丁可乐弹吉他，这要是变成猪了，那家伙真敢在操场等一晚上。
提心吊胆醒来，发现一切如初的感觉让她心情大好，嗖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一通洗漱后准备出门。
许雾鱼已经上班去了，餐桌上留了土司煎蛋和果汁。
她本来打算直接出门，手都搭在门把手上了，回头看了看餐桌上的早餐，还是回去三两下解决了。
不能伤了小舅舅的心。
摩托已经被许雾鱼找回来了，就停在楼下。
丁柠像看到宝贝似的抚摸了半天，吹着晨风一路呼啸而过，不多时就到了白耀时家。
也不知道今天白耀时的妈妈在不在，她又提了一颗大西瓜。
敲了半天门，丁柠的手都疼了，还是没人来开。
不在家？不能吧，大清早的能去哪？
遛翠花去了？
她把西瓜留在门口，匆匆下楼，打算沿街找找。
刚下楼，她就看见白耀时的身影在窗户口晃了一下。
明明在家，怎么不开门？
她三步并作两步又冲上四楼，咚咚咚的敲门。
“白耀时！我看见你了，开门。”
丁柠比之前用的力气更大了些，连其他楼层的人都听得见。
动静太大，白耀时怕引来麻烦，只好开门。
“干嘛呢不给……”指责的话还没说完，丁柠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我的天！”
她进门，跨过拦在门口的烂桌子，踢开撕坏的桌布。
“发生什么了？被偷家了？”
白耀时没回话，只是安静地继续收拾。
昨天回来的时候更加混乱，那些等他的人还守在家里。
翠花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他一进门就先把翠花抱在怀里，然后等待这些人的审判。
来要钱的并不是大姨他们，而是父亲死前欠下的贷款。
起初李平安还会带着他东躲西藏，后来干脆也不躲了，这帮人要来便来，来了就砸东西。
五十万……
到现在就剩二十万了，可家里还是还不起，尤其最近几年，为了稳定白耀时的病情，更是花钱如流水。
别说还钱，平常的衣食住行都是问题。
幸好没让丁柠跟上来，那时候的白耀时想，把这些人拖一会儿，等丁柠走远些。
这些人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离开，他们给李平安打了电话，拿到了三万，这才恶狠狠提醒下次再来。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隐私几乎公开透明。
逃不掉的。
白耀时颓丧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埋在膝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如果现在就能结束一切该多好。
他突然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蹭他，低头一看，是想要吃东西的翠花。
他要是结束了，变成翠花的丁柠要怎么办？会出事吗？
长久的安静中，他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地盯着吃饭的翠花发呆。
呆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疲惫的进卧室，习惯性地从抽屉里拿出药来。
拧开药瓶的时候，他定定地看着里面的药片，突然产生一种愤怒。
他想一把将药扔出窗外，或者一口气全吃掉，但他的理智战胜了情绪，他吃了药，然后放回抽屉，安静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完家里，就听到了丁柠的敲门声。
他停下手中的东西，安静地回卧室，等待门口的人离开。
明明已经听到了对方的下楼声，不消一分钟，对方又折返回来。
就算被发现，他也不想开门。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论对方是谁。
可敲门声实在太大了，如果引来邻居的投诉，他很可能又要解决新的麻烦。
丁柠的反应不出他所料。
白耀时安静地收拾出一块可以坐的地方，让她自己随意。
丁柠怎么可能随意得下去，都被抄家了还能这么平淡，白耀时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我现在报警！”丁柠掏出手机。
“别！”
白耀时一把夺过，这是他第一次朝丁柠高声喝止。
她愣了一下，转而替他生气，“你家都遭贼了还不报警？等贼回来帮你重建吗？”
白耀时眼睫沉下，晨光透过模糊灰朦的玻璃淡淡投下，恰好落在他脚边。
他自顾自捡起地上被摔坏的水壶，声音淡淡地回答，“不是贼，我认识他们。”
“认识？”丁柠更懵了。
认识的人会来抄家？
她把所有脑残剧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想起了讨债的情节。
她没再说什么，撸起袖子帮他一起收拾。
白耀时没想到丁柠会帮忙，那一刻他并没有感动，反而有一种被人戳破秘密的感觉，他一把夺过丁柠手中的东西。
“你回去吧。”他声音冷淡。
丁柠冷哼一声，“我回哪去？回大街上吗？”
白耀时不理解，“回哪都行，我这里不适合你待着。”
“怎么不适合了”。
她拉住白耀时的胳膊，拽到面前，撩起右侧披肩的长发，歪头道，“哝，回去挨打么？”
昨天冷敷了一下已经好多了，但还是有些红印子。
这次轮白耀时愣住了。
他大概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眼睫紧张的眨了眨，说，“你等我一下。”
丁柠坐下，白耀时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给她。
“敷一下吧。”
她接过来，放在脸上，瞬间被冰的倒吸一口气。
还是小舅舅的冰袋好用。
不过冰冻水瓶也挺好玩。于是她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一边敷脸一边晃悠着腿，看白耀时收拾各种残骸。
他们扔了很多东西，直到接近中午才彻底收拾完。
她眼巴巴等着白耀时做午饭，还嘴硬的说人家做得一般般，只是饿的受不了，又帮他打扫了卫生，所以勉为其难给白耀时个面子，就当让他表示感谢了。
她窝在破椅子上玩手机，白耀时在里面做饭，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丁柠吓了一跳，白耀时迅速出来。
他一把拉起丁柠，把她推进自己的卧室。
“你先进屋，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他还穿着围裙，手里的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
“干嘛啊？”丁柠生气地质问，“干嘛推我，我不进去！”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把白耀时他家弄成这样，要债也得有个分寸吧？三天两头也就算了，这连二十四小时都没过，不让人家有喘气儿的机会吗？
丁柠散打的手已经开始发痒了。
“看我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
‘嘭’的一声，面前的门被强硬关上，‘吧嗒’朝外锁住。
“喂！”丁柠使劲拍门，“开门！”
白耀时呵道，“别出声！”
(https://www.mxgbqg.com/book/83962255/1652841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xgbqg.com。梦想文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mxgbq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