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季楚和陈好出饭馆的时候，老季已经在外面抽了两根烟了。
陈好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喊老季别抽了。老季很听话地把那才抽了半截的烟给灭了。
“楚楚。”老季开车把人送到校门口，季楚刚准备开门下车，被老季喊住了。
老季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蛋糕盒：“带到学校去吃吧。”
季楚愣了愣，点头说“好”。
……
这顿家宴吃得有点久，后来又和陈好聊了会儿，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午睡，季楚蹑手蹑脚地拎着蛋糕盒走到自己位上。
沈越也正趴在桌上小憩，季楚没敢弄出什么太大声响，怕把人吵醒了。她随手把蛋糕盒放到身后的箱子上，然后从抽屉里掏出自己的软枕，也准备睡会儿。
中午不睡觉，下午上课挨不住。脑袋刚磕上软枕，就见那厢原本睡着的沈越缓缓地睁开了眼。
双目对视，季楚眨了眨眼。
“被我吵醒了？”季楚用气声问。
“没，”沈越也用气声回，“刚没睡。”
“那睡会儿吧，下午还有课。”
“嗯。”他很乖顺地阖上了眼。
太乖了叭……季楚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她默默地告诫自己。
……
临近两点打铃，教室里开始热闹起来，午睡的人陆陆续续地醒来。
季楚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醒的。起来的时候，沈越正在和宋嘉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范姝不在位上，估计是去厕所了。
季楚小脸在软枕上滚了一圈，磨蹭了好久，才慢腾腾地醒了神。
沈越这会儿已经不和宋嘉轶聊了，瞧着她乱蓬蓬的头发，眼里带笑道：“头发乱了。”
季楚唔了一声，伸手去沈越抽屉摸镜子和梳子。
宋嘉轶看得稀奇：“你梳子镜子怎么在沈越那里？”
“……被沈老师没收的。”季楚慢吞吞地说，她刚睡醒，声音带着一点鼻音，不重，反而听起来奶里奶气的。
沈越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会儿，看她打扮。她梳头的动作很慢，有气无力的，但他知道她是刚睡醒，这会儿做什么都没劲儿。
宋嘉轶还很懵：“啊？”
季楚在梳头，不太想说话。她这人有一怪癖，梳头的时候喜欢放空脑袋。每个人的解压方式不同，有人喜欢捏气泡膜，有人喜欢运动，还有人喜欢洗澡……季楚喜欢梳头，算不得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不过最近压力骤大，掉头发如掉蒲公英，她都不敢日晚勤梳头了。
记得前几天上自习课，有道数学题没做出来，她愁得抠头，思路没抠出来，倒是先抠掉了两根头发。
她当时泪就差点流了下来。
“不会还没高考我就先秃了吧？”她转头栖栖遑遑地问沈越。
沈越觉得季楚在某些点上真的是莫名的可爱。他安慰她说不会。但她还是捧着她那两根头发，悼亡了半天。
最后他实在没憋住自己那一腔坏水，逗她说：“没事，秃了我带你植发。”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逗过了的结果是，女生恶狠狠地从齿缝中挤出四个字：“你找死吧？！”
沈越越想越好笑。回到眼前，季楚扎的马尾已经快成型了，但后面落了一缕。他把她后面落下那缕碎发挑了起来：“还有这个没扎上去。”
季楚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迷迷瞪瞪地哦了一声。
帮季楚整理完头发，他这才想起宋嘉轶的问题还没回答，但……
“你刚问的啥？”
“……”宋嘉轶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他恍然地点了点头：“哦，她上自习课老是照镜子。”
宋嘉轶：“……”谢邀，这嘴狗粮吃得很饱，以后再也不问了！
季楚把头发梳完，终于精神了许多。正好范姝也从厕所回来了。
范姝：“聊啥呢？”
宋嘉轶做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别问，齁得慌。”
范姝秒懂，跟宋嘉轶咬耳朵：“他俩又干了啥？”
“你让我给你扎扎头发。”宋嘉轶说。
范姝：“滚，少借机往上爬。”
宋嘉轶失意地叹了口气。
“对了，你们吃蛋糕吗？”季楚突然开口道。
范姝瞥到季楚放在箱子上的蛋糕，摇了摇头：“晚点吃吧，刚中午吃完饭，现在吃不下。”
宋嘉轶也说：“马上上课了，不好搞。”
“好吧。”季楚点头。
……
这个蛋糕最终在晚饭后解决了。
天色昏沉，教室里关了灯，蛋糕中心点了个18岁的生日蜡烛。季楚在一群人的围拢欢唱下，过完了自己18岁的生日。
蛋糕见者有份，平分给了班上的人。
季楚坐在位上，看着宋嘉轶幼稚地把奶油抹到范姝脸上换来了一顿毒打，会心地笑了笑。
往年很少会这么热闹地过生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英国巡演，当时太忙，都忘了自己的生日。好在还有个记得自己生日的妈，却也是快到了十二点才给她打了通电话。总之十七岁的生日过得孤苦又寒酸。
今年生日陈好季严都在，学校里又有一大堆朋友……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其实生日这天，别的不怕，就怕自己一个人。
季楚的这个生日过得不算隆重，只在自己的圈子里小范围的庆祝。班上的人也是在季楚拿出蛋糕后，才知道原来季楚今天过生日。因着没什么准备，所以班上的人送的大多都是祝福。
范姝他们几个早就听林玥说这月有季楚的生日，早早准备好了礼物。
林玥送的是个手账本，里面记录的是她们上高中的以来的点点滴滴。
季楚：“怎么才高中啊，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你给我留点回忆好吗。”林玥没好气地说。高中的给出去已经是舍不得了，还想把她小学初中的家底掏了，过分！
季楚笑着说她小气。
范姝送的是一个水晶球，球里面是个翩翩起舞的舞者。宋嘉轶和肖易洋则各送了本教辅资料给她。
季楚：“……谁想出的损招啊？”
宋嘉轶很快把肖易洋卖了：“肖易洋！”
肖易洋笑，坦言道：“送资料适合。”
毕竟是异性，虽然有朋友这层关系，但该避嫌还是得避嫌。肖易洋这个度把握得很好。
“这俩本资料挺好用的，我们有找沈越咨询过。”肖易洋说。
“……”季楚把死亡目光投向沈越，“合着你也参与了一份啊，不会你也是送我教辅资料吧？”
大伙儿都送完了，就只剩下沈越没送。几个人也都好奇沈越会送季楚什么。
“晚点送给你。”沈越说。
宋嘉轶起哄：“wow~有什么是我们见不得的？”
范姝偷偷扒拉了一下季楚，小声和她说：“不会是言情小说写的那种，把自己送给你吧。啧，难怪要晚点。”
季楚小脸通红，挠范姝的痒痒肉：“姐妹！你都天天看的什么小说啊！那是言情小说吗！”
范姝笑着躲闪讨饶。
……
季楚发誓自己真的没往那方面想。但是放学回家后，站在家门前，沈越说他要准备一下，等会儿再让她进来的时候，她大脑就那么“当——”了一下，然后不受控制地往那方向一路奔腾，海量的车轱辘碾过了脸。
季楚望着紧闭的门，觉得自己没救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被范姝带歪了！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啊！
沈越打开门，就看到季楚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沈越：“？”
季楚抹了一把脸，迅速换成了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好了？那我进了啊。”
“……”沈越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倚着门框，长手一伸，把人拦在门口。
这回儿换季楚：“？”
沈越弯腰，微微眯眼，视线自上而下地打量她：“刚在想什么？”
季楚吞吞吐吐，视线胡乱瞎瞟：“没、没什么啊。”
“这话你自己信吗？”
“信啊！”相当的理直气壮。
“……”沈越抬手，捏她的耳垂。男生指尖冰凉，冷得季楚一激，背脊像是蹿过了无数条电流，尾椎酥麻。
沈越手指慢条斯理地描摹着她的耳廓，蓦地，低低地笑了一声：“耳朵红了。”
草草草草草草！！！！
日日日日日日！！！！
这么会的吗！！
季楚想打掉他的手，他不让，还好整以暇地问：“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是不是范姝的话，什么把我送——”
话没说完，季楚急忙忙地捂住了他的嘴：“你都听到了？？？”
不然？那么近的距离，他又不是聋子。自然是听得到的。
他勾了勾唇角：“季楚，我发现你这人——”
“不太老实。”他慢悠悠说。
季楚：“……”没脸了。
“十八岁不代表能为所欲为知道吗？”他气定神闲，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沉默了两秒，季楚认真地问，“亲亲也不行吗？”
“…………”反将一军。
空气很安静，非常的安静。
季楚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在一片安静中，沈越低骂了声“操”，在季楚的视线下，红着耳根，别过脸，踉跄地……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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