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就这？就这？
还整得满能行的样子，唬谁呢。季楚鄙视地看着他。
沈越也很无语，谁料得到这小妮子语出惊人。关系都没定呢，就想接吻了。谁教的？！
季楚倒是挺想逗他的，可惜沈越完全不给她空子钻，很快恢复成之前的自若模样，好像刚刚红着耳根、踉跄后退的那个人是别人。
季楚觉得沈越在变脸一事上一定有什么绝活。
唉，就是心里怪可惜的，没能多见点。都说女生对小奶狗没什么抵抗力，这话还真不假。仔细想想，沈越为数不多的几次示软，都把她勾得心痒难耐……
这就是十八岁吗……感觉新世界的大门在向她徐徐打开。咳咳咳！打住！
沈越看她又在一个劲的脸红，心猜她八成又是在想些有的没的，神情无奈地抬手，轻轻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还进不进来了？”
“进进进！”眼睛里写满了兴致勃勃。
沈越：“……”怎么有一种引狼入室的错觉？？
季楚走进门后，这才发现客厅的灯没有打开，落地窗的窗帘被拉上，整个空间只留了盏夜灯亮着。称不上乌漆嘛黑，但也差不太远。毕竟夜灯亮的那点光实在有限。
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季楚狐疑道：“你别告诉我，你喊我过来是为了看那盏灯？”
沈越关上门，“咔嚓”一声轻响，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中格外清晰。男生真心实意的声音紧随其后地传来：“这个时候你可以浪漫一点。”
季楚挑了挑眉，不服：“我还不够浪漫？”
“那就再浪漫一点。”他懒洋洋说，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她的拖鞋给她换上。
季楚边换边想，他把房间布置成这样到底想做什么。乌漆嘛黑的，又是孤男寡女——
“看电影？”她灵光一闪。
“快接近了，再猜。”他说。
“看纪录片、看电视剧……”季楚把能报的都报了，沈越还是摇头。
“到底看什么？”季楚走到沙发上坐下，她注意到茶几上摆了一盘草莓，沈越从来不吃这玩意，看样子应该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但她还是问了句，“可以吃吗？”
“可以。”他没坐过来，在沙发一侧站着，黑暗中季楚看得不太清楚，但隐约觉得他在捣鼓什么。
草莓应该是刚洗的，上面还带着水。季楚把草莓叶柄摘掉，咬了一口，问：“还没好吗？”
“好了。”他说。话音落下，房里唯一那盏夜灯也熄了。
季楚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头顶霍然亮起了漫天银河，璀璨的星光映在头顶，繁星点点，看起来像粒粒银沙子，星辰好像近在眼前。
季楚张大了嘴，手里的草莓都不啃了。感觉到身旁沙发微微下陷，她转过头去，在黑暗中依稀辨别出了沈越的表情，是带着笑在。
“好看吗？”他问。
季楚点了点头，把剩下半个草莓塞到嘴里，问他：“是不是在元旦后准备的？”
“嗯。”他坦白道，“那天不是和你聊了星空吗，我猜你会喜欢的。”
“确实。”她又从盘子里捡了个草莓啃，往后仰躺到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这个星空投影挺好看的，就是——沈越，你家那个吊灯我看见了。”
“空间有限，别那么挑剔。”沈越无奈睨她道。
季楚咯咯地笑。沈越也靠到沙发上，跟她一起仰躺着看星星。躺下来这么一看，吊灯确实挺明显的，想了想，他道：“调试的时候没想过会躺着。”
“仰着脖子看，不得累死。”
“……你说得对。”
“吃草莓吗？”她刚抓两个草莓，一个还在啃，一个攥在手心。她摊开手，把攥在掌心的那个草莓递到他面前。
手指擦过的时候，微凉。
“刚就想说了，你手怎么那么凉。”她抱怨道。
“之前去洗了草莓。”他说。
“难怪。”她咬了口草莓，然后像是很漫不经意似的，向他陈述某个事实，“我手是热的。”
“……”黑暗里，季楚听到他喉咙里溢出了一声低笑，“知道了。”
季楚突然有点难为情了。他真的知道了吗？
——他是真的知道了。在手牵上的那一刻，季楚想到。
两个人吃着草莓，躺在沙发上，望着星空。
气氛很安静，也很和谐。季楚忽然想起了“岁月静好”这么一个词，它被创造的时候大抵就是这样吧。
“有流星欸！”星幕上划过一个白点。她惊讶道。
“嗯，三十秒一个。”沈越说。
“那我等下一个，我要许个愿。”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对流星还是要保持尊重。
三十秒很快，流星闪过的一瞬间，季楚立马闭上眼，念念有词地许了个愿望。
“许的什么？”沈越问道。
这种许愿本身就是不作数的，自然也不存在“说出来就不灵了”这种事。其实她也没许什么，只是想过把瘾，不过看到沈越这么正儿八经地问她，心底忍不住生起了一点促狭逗弄的心思。
“许了个和你kiss的愿望。”老调重弹，只是这次威慑力不如之前那么大。
沈越像是已经知道她只是口嗨而已，撩起眼皮，懒懒地回她：“不可以哦。”
“为什么？”不同意反而让她气了。虽然没指望真的亲亲，但是这么直接的拒绝也超级伤面子的。所以季小公主不干了，女人的发散性思维在这一刻是非常不讲道理的，“难不成你要和别人接吻？”
“……”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沈越哭笑不得，顺毛道：“没有的事。”
季楚表情这才好了点，但也只好了一点：“那为什么？请某位牵着我手的人士好好解释清楚。”
重音在“牵着我手”。沈越觉得这次要是解释不清楚，以后可能就别再想更进一步了。
“我怕你分心。”想了想，他还是如实说来，“你成绩好不容易起来，还是先专注学习比较好。”
“况且——”他顿了一下，“我还没有十八。”
后面那是个玩笑话，季楚不会听不出来。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原来沈越和她想的差不多。
她始终没有戳破那层关系，是因为害怕自己最后高考考砸了，最后会把责任全部归咎到他身上。沈越可能从来没想过最后那一点，但他确确实实担心她考砸。
“话是这么说……”季楚把他俩牵着的手举起来，“可这又是什么鬼？说好的怕我分心呢！”
沈越笑了一下：“听过‘驴前钓萝卜’吗？”
“我是那个萝卜？”她挑眉。
“不，你是那头驴。”沈越笑着说道，“我才是萝卜。”
“……”季楚听明白了，磨牙，“合着你在‘钓’我呢？”
笑得更大声了。所谓“驴前钓萝卜”，就是给个甜头，但是还想要更多，抱歉，请再努力学习吧。
季楚以前还觉得沈越是个恋爱脑，老是撩她。现在才明白，人家机灵着呢。这不，把她这头驴钓得魂不守舍、欲罢不能。
听他笑，季楚倒也不气了。她捏了捏他的虎口：“那你这萝卜也挺小气，啃都不给人啃一口。”
“我未满十八。”他慢悠悠地吃了个草莓。还挺嘚瑟。
“……未满十八很得意吗！”季楚气笑，“在我面前你可是个弟弟。”
想起之前刚认识那会儿被他诓着喊“哥哥”，季楚怂恿他：“快！喊我姐姐。”
“这不好吧。”
“我想听。”
“听过一句话没有？‘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他眼神真挚地坦诚道，“我承认我的心思有点野，可以不叫姐吗？”
“少来。”季楚洞若观火，“你就是不想喊姐。”
他笑：“被你发现了。”
季楚也跟着他笑。沈越其实是个笑起来感染力很强的人，只是平日里没什么太多的表情，所以看起来很高冷。但他一旦笑起来，神情温柔得不像话，让人恨不得溺毕在他的笑容里。
所以现在季楚也是这么个感觉，想交往的念头前所未有得强烈。她侧过身，半倚在沙发上，半懒散半认真地问他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交往呀？”
“等你考上z大。”
“万一考不上怎么办？”她手指去拽他的羽绒服拉链，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滑动。
“不会。”他很肯定道。
她故意把拉链给他扯到顶，把他嘴蒙着：“总是会有万一啊。那万一考不上呢？你不会不跟我交往吧？”
他无奈地把拉链拉下来，扭头看她。其实房子里很黑，头顶那个星空投影的那点亮光仅仅聊胜于无，不管是季楚的表情，还是他的表情，都看得不太清，但他仍是很真诚、很真诚地说：“我和你交往永远是个真命题。不管你考没考上。”
“所以没考上也会交往？”她眼睛亮晶晶的。
“小笨蛋。”沈越温柔地看着她，然后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用最动听的声音说最残酷的情话，“我会等你复读考上。”
“………………”滚蛋吧！
所以还是驴前钓萝卜！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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