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准备酿酒
是夜，唐映并没有睡，开始清点身边的银钱。
得亏小姑娘机灵，将贵重的东西都缝进了枕头里，这才没能让人给发现了。
将手头里的银子拿了出来数了数，一部分作家用，剩下的银子都用来买粮食，零零总总加起来约莫还有个一两。
原本唐川也是想送小姑娘去学堂的，奈何妻子始死活不同意，唐川只好在其他地方满足她，给小姑娘买了不少的首饰玩具。
唐映把这些都放好，除非不得已，自己是不会动用它们的。
整理完东西，唐映就开始思考关于酿酒的事情。
白日里她去酒肆里的酒具她都上了上手，用起来不难，毕竟原理都是相通的。重要的还是要酿什么酒。
出门时也看了其他的酒肆，如今还没出现蒸馏酒，因此唐映便打算做蒸馏酒。
虽说自己并不是专业酿酒的，但是自家老爹却是嗜酒如命，从小就在唐映耳边说着各种各样的酒。因此唐映也对各种酒类略知一二。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既如此，那首选就是高粱酒了，也就是蜀黍。不过这倒也方便，蜀黎口感粗糙，一般只有穷苦人家才会食用，价格自然也不会太高。不过这样就得先请人打个蒸馏器出来。
唐映翻出系统查了古代酿酒工艺，再熟悉一遍整个过程，记在心里后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天光乍现，唐映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抬手捂了捂脑袋，还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但因心里还有事，索性不睡了，早起给唐绍留了张纸条后直接去了粮店，准备先买上点蜀黍。
昨日下了场雨后，这天是彻底凉下来了，晨起已有了一丝寒意。
市肆醒得比整座城早一些，摊贩们已在忙着摆摊，沿街的各种店铺也挂上了崭新的灯笼，还有不少拉货郎在其中奔走。和别的地方不同，这里早就已经熙熙攘攘。唐映走在其中，感受着这座城市最浓厚的烟火气。
粮店离酒肆不远，走上两三条街就到了，唐映走得不快，等到的时候天光已是大亮。
老板也是老熟人了，从前唐川就是在这儿进的货，听到唐映要来买蜀黎，有一丝惊奇：“这蜀黍口感粗糙，如今已经没人吃了，店里也就没进蜀黍。要不你看看别的？”
听到这话，唐映不禁皱眉。
又一转念，总归城里还有好几家粮店的，总不能这所有的粮店里都没这蜀黍吧？
那老板似乎是看穿了唐映的想法，直截了当就对唐映说道：“哎，你也别想去别的店看看有没有了，我敢说我们这城里就没粮店里有蜀黍。”
唐映不信邪，又去了好几家粮店，却都说店里没有。
别说店里了，进货也没地进。
唐映蹲下身子，揉了揉走得有些酸痛的小腿肚。此时她已出门许多了，日头高高挂着，唐映额角也出了一层薄汗。沉重的身子松泛了许多，只她心里不停往下坠。
不会真给那老板说中了吧？
唐映刚回酒肆，便发现唐绍正和施冠聊着话。
唐映进门，向施冠行了个礼。施冠看到她，把昨日去找的关于酿酒的书递给了唐映，唐映接过细细看了会儿，惊喜异常。里头仔细讲了关于酿酒的步骤，不少内容让唐映豁然开朗。
又聊了一会儿，唐映突得想到施冠走南闯北的，或许知道得多些，便直接问了施冠哪里有蜀黍。
施冠沉吟片刻，说道：“这蜀黍我倒真见过。”
唐映眼前一亮，到底还是施大哥有法子。
唐映正打算好生谢过，问问在哪儿，自己明日便赶过去。
没想到下一句施冠的话，让唐映刚刚的欣喜是都打了水漂了。
“我有一次在北方的时候倒是见过些许，只是要运过来不说费钱了，这时间也少说也要一月左右。若是来得及，我现在就去走一趟。”
唐映自是拒绝：“我们姐弟俩原本就受了不少施大哥的恩惠，如今再这么麻烦您，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还是在京城附近再找找吧。”
唐映失落不已。
这么远的地方，现在运过来自然是来不及了，这远水救不了近火。且这法子一听便是极耗钱的，他们如今根本就腾不出这么多钱来。
施冠一下便猜到了唐映的顾虑。
施冠直接说道：“不妨事，过段时间原本我就要去北边一趟。这钱大哥先给你们垫上，就当你们借的，等你们赚到钱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听到施冠这么说，唐映这才答应了下来。
施冠走后，唐绍走到了唐映身边，拉住了她的袖子，仰着头望进唐映的眼里：“阿姐，下次你出门带上我好不好？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害怕。”
唐映感到一丝愧疚：“是阿姐不对，下次不会再留你一人了。”
说完，蹲下身紧紧抱住了唐绍。
——
晚上唐映是彻底失眠了。
要是现在弄不到蜀黍，她之前想的就全都白费了。难不成真的就这么放弃了？说到底，也不是真的要用蜀黍，用大米也是可以的，大米酿酒清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唐映心里不甘心，她还是不信自个儿就没法子了。
大不了，自己再多去这附近转一转，问一问，总归该是有人知晓这蜀黍的消息的。
唐映越想越心烦，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索性坐了起来，在文献里翻找关于蒸馏器的图纸。
不得不说这里头的资料确实齐全，唐映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关于天锅蒸馏器的图纸，上头各种数据也都标得齐全。唐映点上蜡烛，借着微弱的月光将那图拓了下来，打算明天去请木匠打一个。
第二日大早吃完早食后唐映便直接叫上了唐绍。
“阿绍，今日我们先去木匠那儿请他打个东西，然后我们再去城里打听打听哪里有蜀黍。”
“好勒！”阿绍语气上扬，一副兴奋的模样。
到了木匠铺，为了让那木匠打这么一副没见过的东西，唐映把原身所有首饰都拿了出来给了那木匠，只留下了一样原身最喜欢的。
唐映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到底这些都是原身的东西。
唐映暗暗决定，一定要把这次的酒成功酿出来，再把唐绍好好地带大，也不算是辜负原身了。
随后姐弟俩又去问了不少摊贩，可还是没人说见过蜀黍。
唐映心里有些惴惴不宁，愁的是这酿酒的第一步便折在了这里。她自然也是知道此刻赶紧换法子才是最明智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性子不允许她碰上问题就放弃。
唐映原本想着再去城西看看，没想碰上了最开始那粮店老板。
对方看到唐映还在找蜀黍，叹了口气，忍不住指点道：“要不你去城外庄子里找找，或许还还能找到些。”
谢过那老板后，唐映仿佛又有了希望，拉着唐绍就去了城东门。
到底这里是京城，即使是城外也热闹非凡。走了这么些路，两人都有些累了，唐映寻出帕子，蹲下身给唐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在城门口买了碗绿豆汤，也算是消去了些暑气。
两人都没出过城，是问了那卖绿豆汤的大娘才知道如何走。
因着脚力有限，他们当天只去了一处，不出所料，他们并没有找到蜀黍。
他们走了整整一整天，回去之后，唐映便发现两人脚底都已起了水泡，一下地便疼。唐映用手轻轻碰了碰水泡，便感到了一丝刺痛。
原先姐弟俩也没有走过这么多路，最多就是在城里奔走罢了，脚底并没有厚茧。
明日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
唐映只好又花钱雇了一辆牛板车来，不过也好，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这样也能找得快些。只是两人也没有驾牛车的经验，姐弟俩摸索着一点一点上手，双手也被缰绳磨得红肿。
路不熟，只好边赶路边询问路人接下来的方向。
吃喝也都是将馒头和水带到牛板车上解决。
可即使是这样，两人连着寻了好几天，却连个蜀黍壳子都没瞧见。
“阿姐，这蜀黍是不是真的没人种啊？我长这么大之前都没怎么瞧见过呢。”小孩子的眼睛里藏不住事，已然是疲惫极了。
唐映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摸了摸阿绍的头，说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自己一个人继续找。”
若是没找到这蜀黍，这酒肆就真的开不下去了。自己刚刚才将原身的首饰都卖了出去，转头却说放弃，又怎么对得起那一片父爱？唐绍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无条件地相信自己，怎么说都不能让他失望。
“我不要！我要陪你找！”阿绍拽着她的手，坚持要陪着唐映。
唐映只好让他跟着，又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更是坚定了要找到这蜀黍。
——
几天下来，姐弟俩驾牛车倒是愈发熟练。
今日去的是最远的一处了，也是最后一处，若是没有，那这城外便是真的没蜀黍了。
秋高气爽，微风拂面，带走了姐弟俩额角的细汗，却带不走她心底的烦躁。
今日若是没找到，唐映只好回去用米来酿酒了。就像是有两条路摆在唐映面前，她想走这条难的，却已走到了头，还撞的头破血流。
这里实在是太偏了，沿路唐映都没碰上什么人。
唐映都要开始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村庄了，若不是昨日问路时有人提到这里还有一个村庄，他们根本就不会过来。
正当唐映准备放弃的时候，唐绍突然拽了拽唐映的袖子：“阿姐，你看那边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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