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凝聚奇水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摩烟仙尊闻言沉默了一阵，然后狷狂地大笑起来。
“没错，卑微的蝼蚁，本尊就是曾经的幽渊阴海之主、万魔之祖、盖世大魔——罗睺！”
罗睺的气势喷涌而出，一时间就连不断旋转的巨大漩涡也似乎停滞了，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光彩。
江淼在罗睺释放气势的瞬间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不断地颤动着，似乎是想要挣脱躯体的束缚，脑子完全空白一片。但那股很久未曾出现，江淼甚至都以为永远不会再出现的炙热之气，再一次冒了出来，勉强抵御住了罗睺的气势。
“哦？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抵御本尊的气势？哪怕本尊只是一缕残魂。”罗睺略显惊讶地看着江淼。
“你只是一缕残魂？”
这次轮到江淼感到惊讶了。一缕残魂，却可以震裂封印自身的大阵，可以用自身之力抵挡五行极阴海大阵的绞杀，还能在抵挡绞杀的同是释放无穷的威势……如果这都只是一缕残魂，那本尊是何等的强大？江淼简直无法想象。
“哼！本尊若不是一缕残魂，岂会被这种垃圾阵法困住。”罗睺冷哼一声，“若不是这大阵限制了本尊不能夺舍，本尊早就取了取了你的肉体，破了这该死的大阵！你这狡诈的蝼蚁，明明已经与本尊约定好了，本尊还发下了神魂之誓，你最后居然出尔反尔！”
江淼也没给罗睺好脸色看，一撇嘴，说：“嘁，你就少骗我了。你说如果没有次元之门，然后我帮助了你之后你没有把我送回家就让你神魂俱灭。但是我帮助你，怎么样算是帮助了你？我把极阴神石取下来交给你就算帮助了？这个地方就完全有足够的空间给你操作了。你会有这么好心吗？”
微微一笑，罗睺说：“的确，破阵之后我就会找理由夺舍你的这具肉身，然后再离开这里。你之前一幅愚钝的样子，本尊还当你只是一个蠢货。看来是本尊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这蝼蚁倒是有几分修魔的资质。如何？要不要拜本尊为师？本尊保证你可以成为一代大魔！”
“呵呵，那就算了吧。”江淼风清云淡地挥了挥手，“如果可以选择，谁会去当一个坏人呢？”
“不识抬举！”罗睺眼神一厉，灵气鼓动，一阵黑烟从背后喷涌而出。黑烟翻腾间凝聚成两枚尖针，飞快地射向江淼。
阴海之水无物不蚀，两枚尖针虽然穿透了隔绝在两人之间的阴海之水，但却被这阴海之水侵蚀。待射到江淼眼前时，尖针已只剩下一个针头，并且速度也减缓了一大半。
江淼身子一侧，顺利地避过了尖针。
“本尊看你还能躲几次！”罗睺说着再次准备施展刚才所用的法术。
但江淼却没有再坐以待毙，他一手握着极阴神石，另一只手向前一挥：“这次轮到我了！”
只见原本不断旋转绞杀着罗睺的漩涡中，每一道水流的锋刃上都长出了许多尖锐的锯齿。顿时漩涡的绞杀能力就变强了很多。
“啊！可恶！”感受到自身灵气开始成倍地消耗，罗睺顿时忍耐不住，怒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根据物理学的原理，锯齿可以有效增加锋利度，更有利于切割。”
“又是物理吗？”罗睺想到对方这种蝼蚁居然学习过阐述天道至理的无上妙法，而自己却无缘，不由生出一阵悲愤。
江淼听到他下意识的反问，点了点头，说：“没错，这是最基础的物理，几乎所有人都懂。”
所有人……都懂？
罗睺只觉得自己心口一阵憋闷，张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竟是被气出了内伤。肉眼可见的，原本被他挡在两米之外的阴海之水，缓慢而坚决地朝他逼近。罗睺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绝望。
之前的时候他还可以破开这阴海之水，但如今他被江淼借大阵之力控制的阴海之水漩涡所困，根本无法再破开逃离。就好像人们可以从散乱的人群中钻出去，却无法越过整齐的队伍。
此时，江淼感觉到自身灵气已经不多了，再看罗睺还在苦苦挣扎，不由开口劝道：“罗睺，或许你曾经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但是今天，你必将被这阴海之水磨灭，不要再挣扎了。”
罗睺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灰飞烟灭，不但没有放弃抵抗，反而盯着江淼，邪笑着开口：“你会有这么好心？该不会是你的灵气快用完了吧？也对，毕竟你只是一个练气期的蝼蚁，能有多少力气来操控这圣人遗留下来的大阵？”
“呵呵。”江淼闻言连忙将碧波珠内余下的灵液调入体内，“那你再看看？”
说着，江淼加大了灵气输出，漩涡中的锯齿又伸长了一分。顿时，阴海之水又往罗睺身边前进了两分。
罗睺见状彻底绝望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喊：“没想到我罗睺英明一世，今日居然丧命于一只蝼蚁之手！”
“卑微的蝼蚁，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扭过头，怨毒地盯着江淼，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
江淼顿时炸起一背毛汗，下意识地用剩余的大部分灵气凝聚出一条水龙，挡在了自己身前。
谁知罗睺竟然一扭头，完全收回了所有抵抗阴海之水的灵气。然后瞬间喷涌出大量黑气，化为两枚尖针，飞速射向矗立在一旁的次元之门。
阴海之水瞬间吞没了罗睺，他一边惨嚎着一边疯狂地大叫：“你永远也别想回家！永远！你就留在这里，与这阴海一同枯萎吧！哈哈哈哈！啊——”
“不！”江淼一声大喝，连忙控制着水龙向次元之门冲去。
但为时已晚，两枚尖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铛——铛——
两声金铁交击之声响起，尖针撞击在次元之门两侧，碎成粉末，同时两道裂纹自相撞处不断蔓延。最终，在江淼绝望的目光中，次元之门咔哒一声碎裂。
世界上最让人难过的不是一直沉沦在黑暗的深渊，而是曾经目睹过多彩的世界却一直沉沦。
此时的江淼就是这种心情。原本在第二次跃入忘川河时，他只是抱着先努力活下来，能不能找到回家之路随缘这样的念头。谁知道在这忘川河的尽头，居然真的找到了可以穿越世界的次元之门！
如果不曾被囚禁，是无法理解那种想要回家的感觉有多么强烈的。所以哪怕明知道这个“摩烟仙尊”有问题，江淼还是和他进行了合作。如果不是在他触摸到极阴神石后，明白了大阵的真正用法并得到了操控权限，他是肯定不会冒险与罗睺一战的。管他盖世大魔还是正道仙尊，与他又有何干？他只想回家罢了。
但现在，次元之门却被摧毁了。
只是因为在有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与罗睺一战。
……
后悔吗？
江淼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他正坐在阴海入海口边的陆地上发呆。
距离他与罗睺一战已经过了四天，他这几天每天都在回忆着过去，默默问自己这个问题。
将最后一点巧克力棒送入口中，江淼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苦笑着给出了自己思考了四天的答案。
短期的后悔会有，但很快就会过去。如果再回到当时，让自己重新做一次选择，可能还是会选择与罗睺一战。人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只是会后悔自己没有全力以赴。
这几天虽然心情不佳，但江淼还是习惯性地进行了修炼。而与罗睺一战后，江淼的修为也再进一步，此时他的经脉已经可以承受六滴灵液同时流动。碧波珠内也已经储存了十滴灵液。他这几天并没有往陆地方向探索，因为极阴神石只是阴海绞杀阵的阵眼，而不是整个大阵的阵眼。
江淼伸手从兜里掏出了极阴神石，放在眼前细细端详。那天大战之后，他便将极阴神石带了出来。
他的体内涌动着一股欲望，一股渴望得到、吸收掉极阴神石的欲望。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很想看看所谓的“奇水”凝练出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江淼盘膝坐好，按照《水君功》中所记载的方法，将体内灵气集中于双手。他的掌心缓缓形成了一个圆球形的灵气罩。
双掌平推，灵气罩随着江淼的动作笼罩住极阴神石，将之带了起来。神石在灵气罩内不断地旋转、抖动。
这是凝练奇水的第一步，需要用自身的灵气将所炼化之物打碎成细小的粉末，这样才能被水所包容、同化。
一道道淡青色的灵气波纹没入极阴神石，但效果却微乎其微。只有极阴神石当初被罗睺冲击裂开的地方，随着波纹的不断冲击渐渐崩碎。
于是江淼便开始集中冲击那一处裂缝。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哪怕极阴神石是当年圣人用来镇压魔祖罗睺残魂的宝物，在已经有所破损的情况下，也无法再保持不坏。
然而江淼毕竟还是修为太低了一点。此时他已经几乎用尽了体内所有的灵气与碧波珠内所储存的灵气，但灵气罩内的极阴神石还剩下两块指头般大小的碎块没有打碎。
可恶，难道就这么失败了吗？江淼不甘心地想道。
此时，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时灵时不灵的炙热之气不知从何处又涌了出来。这次这股炙热之气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当这股炙热之气进入经脉后，江淼发现这些气居然与他自身的灵气一模一样。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江淼顺利地将剩余的神石击碎，然后开始了第二步——融合。
这一步的要点就是要将自身灵气与所炼化之物达成同步。
江淼的灵气具有忘川河水的气息，而忘川河是五行极阴海的组成部分之一，因此第二步进行得很顺利。
气浪奔涌，衣袂翻飞，灵气罩内，一团深绿色但清澈无比的水球缓缓成型。不断有一丝丝能量从灵气罩内溢出，落到周围的陆地上，腐蚀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孔洞。
“极阴蚀水！成！”
随着江淼一声清喝，属于他的奇水终于出世！
但转瞬间，炙热之气退去，连带着极阴蚀水也一并消失在他体内。
江淼顿时愣住了。
我的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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