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酒


炎放抱得很紧,他左手温柔地抚摸池瑜的头发,右手用着劲像是要把池瑜融入身体里。

        他生涩的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拥抱里带着细微的颤抖。

        外面脚步声在响,不轻不重的讲话声隔着门帘传进来。里面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这场时隔半年之久的拥抱寂静无声。

        池瑜不回应,也不开口,他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再做情绪任人牵动的小狗。

        后来还是炎放先松的手,不知是该说他习惯了做先放开的那个人,还是说他习惯了妥协,对于池瑜他从来不说不。

        ……

        其实放开一个本来就不喜欢的人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这件事对炎放而言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放开的那瞬间到底够不够礼貌。

        炎放和池瑜在某些方面很像,他们习惯宽容,习惯了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并不是他们低人一等,这只是他们的教养。

        池老头年纪大,池瑜从小学会了体贴的照顾他人,这种谦让、照顾是长此以往的习惯。

        炎放却不同,他对人好,细致、恰到好处的照顾,只是他的礼貌和家教。

        他对池瑜的好,只是礼貌。

        ……

        松开池瑜的时候,炎放忍住了想吻他的冲动,缓解气氛似的,炎放带着调笑的语气说:“还尴尬吗?”

        其实他们抱了很久,因为门帘缝隙中照进来的最后一点有关夕阳的微光都消失不见了。

        但炎放问池瑜尴尬吗,池瑜笑了笑说不会。

        确实是不尴尬了,池瑜有点伤心,有些情绪出现的莫名其妙,无从得知,他便也没有深究。

        池瑜性子执拗,很多事情他不乐意将就,就像池瑜当初用蹩脚的理由和炎放分手一样。到后来,池瑜吃了亏伤了心,才想起来池老头离开时曾叮嘱过让他别犯轴。

        下午出了汗,池瑜打了热水草草擦了下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顿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再来十个炎放围着他抱,他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这是池瑜第一次见到蒙古包,说起来草原也是他第一次见。他们住的是可拆卸的蒙古包,有那么一点点漏风。池瑜怕冷,对风极为敏感,以至于他扒光擦澡的时候无暇顾及外头还有个炎放。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难得来一趟,晚饭便也跟着当地的风俗走。当地人在蒙古包围着挡风处点起篝火,烤着羊肉喝着奶茶。

        这样的饮食搭配对于外地人来说确实是太过油腻,连金洋都撇了撇嘴吃的尤其少。

        但篝火很美,和海边不一样。草原里的篝火烧的热烈而汹涌,六位嘉宾围坐在篝火边烤火,热度散开,寒夜里被风吹冷的身体都被渐渐烤热。

        池瑜左边坐着炎放,右边坐着金洋,手里捧着杯热奶茶,把冬天过成了夏天。

        到这会儿池瑜又开始不习惯了,他们六个人坐在一起烤火没什么,对面还坐了将近二十个人,工作人员、摄像师,一大堆机械告诉你,你在拍节目,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别人看到。

        池瑜:“”

        哎,难。

        在这时炎放问:“是不是要聊天?”

        罗导笑了,“炎老师有经验,那就带头聊聊吧。”

        “干聊?”炎放又问。

        “那你想怎么湿聊啊?上酒?”罗导问他。

        “那上呗。”炎放说,“罗导把节目安排的这么好,晚上没酒估计不敢睡觉了都。”

        工作人员跟着都笑了。

        酒很烈,池瑜不是个很会喝酒的人,要真仔细估量他的酒量,这边的酒大概让他喝上一口,他晚上就算睡在街头估计都没点反应。

        池瑜和金洋拿着酒杯碰了碰,在家长严厉的目光下抿了一大口,顿时醉意直冲天灵盖。

        “好酒!”池瑜和金洋笑嘿嘿。

        炎放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拍了拍池瑜的背,“还没聊先倒两个,节目组不能上点假酒?”

        “还没聊,你就让这俩碰酒,怪谁?”罗导笑他。

        炎放无奈地耸耸肩,他右手微微扶着池瑜,面上神色不显地看向其他三人,“聊呗,聊聊呗,这样的机会也难得不是吗?”

        俏俏说是,“太早接触社会也不是什么好事,快乐都少一半了,是不是啊陈澈。”

        陈澈被点了名,朝着俏俏礼貌的笑了下,“其实也还好,我们团里成员年纪都不大,公司也对我们很照顾。要真觉得可惜就是自由的时间太少了,要不是这次跟着罗导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出来玩。”

        炎放说:“你俩出道挺早的吧?”

        陈澈说十八岁。

        炎放点点头,“和我差不多。”

        “哪签的你们?”炎放又问。

        陈澈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公交上,当时我和金洋在吵架。”

        炎放也笑了,他是真被这俩逗笑了,“你俩就从头吵到尾啊?从小就认识?”

        “是的。”陈澈说:“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我俩吵架的嘴脸太丑陋了,经纪人剑走偏锋非看上我们俩了。”

        炎放转过头问俏俏,“俏俏是主持人吧,进圈时间早吗?”

        俏俏笑的腼腆,“不早了,大学毕业进了公司从底层做起,运气好得到领导提携,才成长的快。”她说完吧话题转向李乐,“感觉做编辑最辛苦了,天天都在费脑子。”

        李乐愣了愣说:“也还好,能长久做下去的工作必然都是适合自己的,至少对我而言编辑是我的舒适圈。”

        俏俏又回头问炎放:“炎老师呢,在这个圈子里待了十一年了,有什么心得吗?”

        这时,金洋和池瑜的脑袋嗑到了一块,两人捂着脑袋不清醒的“唔”了一声,两名家长只好把两娃往自己身边带。

        节目过了三期,到底是离婚综艺还是复婚综艺,都能看出个大概。节目组虽然在网上替金洋和池瑜组cp,但谁都知道这俩cp就是闹着玩。到后面cp搭怎么拆,都看节目组怎么运作。

        炎放不在外人面前和池瑜保持距离,陈澈也乐得把金洋往怀里带。他俩一个比一个能秀恩爱,完全就是目中无人的架势。

        池瑜酒量浅,喝酒却不上脸,除了眼神不聚焦,几乎看不出来这是个意识不清醒的酒鬼。他搭着炎放的肩膀,安安静静的瞌睡,不讲话也不乱动。

        炎放无视工作人员的姨母笑和“磕到了”的眼神,他淡定的回答俏俏之前的问题,“心得也没什么心得,反正没什么后悔的事。”

        “稍微了解我的人也知道,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干什么事都牟足了劲,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妈总说我没良心,觉得我进娱乐圈太早,陪她的时间太少。但对于我个人而言,我觉得过的挺好的,每部戏我都拍的很认真,拍完之后无伦是夸奖还是谩骂对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

        “但是有件事,我现在还挺后悔的。”炎放没等人问,自己就说了,“这件事我以前也没觉得,毕竟我挺自私的。”

        “没有自私。”池瑜突然嘟囔了一声。

        炎放偏过头看池瑜,脸颊碰到池瑜的头发有点痒,他笑了起来,抬手顺顺池瑜的背。篝火的光照亮炎放的眼,那里面藏着不甚清晰的爱和温柔被一把火烧的如同星火燎原。

        炎放想了想说:“事业、自由,其实没有心爱的人重要。我在娱乐圈如鱼得水的混了十一年,在感情里可能还不如旁边俩小孩通透。”

        炎放只是点到为止,他也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陈澈没抢炎放的风头,他白天说的够多了。在他眼里大人们的爱情被生活和岁月消磨的少了许多乐趣,但感情应该是经久不衰的。

        爱应该像酒,越久越香醇。

        金洋的酒量比池瑜好点,娱乐圈纸醉金迷少不了的就是应酬,陈澈替他挡了大半部分,小半部分因为金洋的心疼才得以灌进自己胃里。

        他醒来时正靠在陈澈肩上,带着属于陈澈的温热的气息包裹着他,然后他发现额头被软软的唇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

        “金洋醒了吗?”俏俏笑着问他。

        金洋眨了眨眼坐了起来回了个嗯。

        “我们在聊天呢,你要不要一起。”

        金洋又眨了眨眼,“酒后吐真言,不一起。”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来池瑜也悠悠转醒,他还是靠着炎放的肩膀一动不动。

        “醒了吗?”炎放问他。

        好半天池瑜才说:“没有。”

        “那就是醒了。”罗导说:“既然是聊天,那池瑜也象征性的参与一下吧。”

        炎放没带头,这个问题还是俏俏问的。

        俏俏是炎放的粉丝,却不是池瑜的。江姜曾经告诉池瑜,过分渗透明星生活的粉丝叫毒粉,如果这个人因为偶像喜欢你而讨厌你甚至骂你,那就叫毒唯。

        俏俏是哪一类,池瑜一直不知道。但这会儿,黑夜里的星照着,篝火里的光映着。池瑜身体里醉意朦胧,他听见这个维持了一晚上好脾气的女生问他:“池瑜和炎老师都分开了,还这么亲近吗?”

        空气突然间停止流动。

        池瑜眯着眼,笑意自嘴角蔓延,他笑的纯真无邪。

        他说:“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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