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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Chapter43


“小心!”我思想抛锚的结果是差点绊倒,还好斯寒手快的扶了我。

        “这都下车多久了,还发春呢?”司马揶揄我一句。

        “也正常,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子大庭广众之下强吻。关键是还反攻失败了。要换作是我,我也精神恍惚。”谢苏也跟着起哄。

        “好了,你俩就别打趣他了,今晚吃什么?”斯寒适时的帮我解围。

        我觑一眼他,心里默默鄙视了他八百遍。渣男,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将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别人的。

        “乖,不要再折磨他了。”凌斯寒大概也觉察出了我的异常,搂着我的肩膀,低声在我耳边嘀咕一句。

        “吃什么?”他说完,川剧大变脸,笑着问我。

        “鸡汤刀削面。”我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硬生生将体内那“疯子”压了回去。

        我们几个在西门小吃街要了四碗刀削面,就着大蒜,饱餐一顿。

        那晚入夜的时候,爷爷来了电话,说是凌景岚若祸了,被人堵到了三里桥的桥洞里。

        “自己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吗?”随着一声耳鸣,“我”又出现了。大概是精神太紧张的原因,我放任了他的出现。

        “我”去的时候凌景岚已经被打倒在地,浑身是血。他看到“我”说让“我”救他。

        “我”看一眼丢二郎当立在人群里的那个讨厌身影,咬牙问:“原因?”

        “我妈都死了,你居然问我原因?”蓝河唾一口唾沫,眼眶微红。

        “父辈的问题为何要牵涉到他身上?”“我”低头用拇指搓了搓指甲,压下心中怒意。最近两年,凌景岚的父亲确实有些离谱,经常陪着蓝河母子,所以凌景岚母子也闹得比较厉害。据爷爷说,是凌景岚拔了蓝河母亲身上的管子,所以蓝河才那么仇视凌景岚。

        但是蓝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无药可救,活着只能干受折磨。

        “明知故问!”蓝河冷哼一声,示意那些动手。

        看他的样子,连“我”也不想留。

        “少主是吧,继承人是吧?为人不公,做事偏袒,你配吗?”他说着拳头直接抡向“我”。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说完,矮身旋腿,躲过他的攻击,将他放倒在地。

        他带的那帮人来着不善,刀刀致命。“我”费了十来分钟才解决完毕。

        这时,爷爷派的人才赶来,他们问“我”怎么处理?

        “老规矩!”“我”说完,扶起景岚,朝车边走去。临上车的时候扔了一句,“不要让我在国内看到他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凌景岚顶着他那张基本毁容的脸问“我”。

        “我”白他一眼,关了车门,示意司机将他送到医院。

        “我”上了另一辆车,司机毕恭毕敬地点头,没有说话,启动了车子。他爷爷的秘书,准确的说是爷爷派来监视“我”的。“我”就是他老人家手上的一把刀。

        司机将“我”放到了老地方——金城饭店308。“我”去的时候凌斯寒已经等在那儿,他将人送走之后拿了药箱埋头为“我”处理伤口,破天荒地没有抱“我”。

        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昏黄的灯光将他的侧颜刻的更加立体、动人。“我”很喜欢他,大概就是因为他这张脸。

        “你不问我这次为了什么吗?”“我”感受着酒精刷开伤口之后传来的刺痛,开口转移注意力。

        “在这里,我只有听命令的份。”他头都没抬,应该是生气了。

        “生气了?”

        “不该生气吗?自从我妈离婚,我在凌家生活了多少年?你见我站过队吗?亏得你还是未来的掌舵人,这些年白历练了。”他说着“咣当”一声将镊子扔到了医药箱,拿了纱布胡乱帮“我”缠住胳膊。

        “我有得选吗?爷爷的指示很明确。”“我”第一次开口给他解释自己的难处。

        “那你也不该断了人家两根手指啊?再怎么样,咱们也算从小认识。”

        “我”抬眼望一眼窗外,窗外灯火通明,夜色甚美,适合百鬼夜行。“我”不知道为爷爷的那帮人背了多少次锅,没想到这次居然传到了凌斯寒耳朵里。看来,最近身边的人又得换一拨了。

        “你别想着老换人,我告诉你,既然做了你的贴身监事,这辈子哪怕一件事也别想逃过我的眼睛。”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我”,说破了“我”的心思。

        “我”有些无奈地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示意他坐过来。

        “我回学校了,你自己待着吧!”他说着转身要走。

        “凌斯寒——”“我”缩了缩瞳孔,示意他别得寸进尺。

        “我是你的监事,不是玩物。”他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谁把谁当玩物自己心里清楚。”

        “我要是不那样,你就真疯了。”

        “嗯,唱戏呢?把我让给你妹妹就能好?她是圣水还是神药?亏你想得出来。”

        “你也喜欢她不是吗?你也不清楚是不是真喜欢我,不是吗?”他回头,冷着脸吼我。

        “今晚留下。”“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拉了被子躺下。

        “木易——”他皱着眉头,就剩跪下求我了。

        “你不在我睡不着。”

        他在那儿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跨出那扇门。

        “有些事情不能仁慈,这叫不破不立。”他躺下之后,“我”转身,撸了撸他的头发,给他解释。

        “看来是我平时太仁慈。”他突然变了脸,朝着“我”的脖子咬了一口。

        “凌斯寒,你这是在玩火。”“我”揪住他要收回去的胳膊,顺势搂了他。

        “你没在玩吗?同为沉沦者,何必将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你不要后悔。”

        “我”们两个人你来我往,闹到半夜才睡去。次日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宿舍,头有些疼,隐约记得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从那之后,蓝河彻底失踪了。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开荤,那次的后劲有点猛,我身体里的那个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

        我自认自控力还可以,即便是醉酒到不省人事,也要将脏东西吐到马桶里。所以,那之后,一切还算安稳,为了逃避现实,我有事没事都会逃课去陪云也在j大上课。

        起初是偶尔去,后来为了逃避凌斯寒,为了压制体内的“他”,天天去。我要陪她上课,就得早起。早起的结果是我成了其他三个人的保姆。

        “豆浆油条!”

        “小笼包!”

        “葱花饼。”

        这是每天早上我会听到的声音。

        我买好了早餐会给他们放到楼管阿姨那儿,然后由斯寒取回去。

        楼管阿姨还调侃我说我每天买那么多,跟养动物似的。每次我都会半开玩笑说:“阿姨,还是你懂我,我确实在养着四头猪。”

        阿姨会问我:“你们宿舍又进人了?要加床吗?”

        “阿姨,我家里还有一头。”

        “我懂,赶紧去吧。”

        我每天提着吃的,在j大的4号教学楼下等云也。她总是看着我手里的早餐说:“怎么又是这个?”

        “食堂就这几样东西,有的吃就不错了。再说,你们学校的那能吃吗?你还嫌弃。”

        她接过早餐,点着头说:“也是,诺大的大学城,就你们学校的饭好吃。”

        云也比较懒,我在她身边的结果是她变得更懒。上课爬着睡觉,让我给她抄笔记。她的课我全会了,她却生生的将半学期玩了过去。

        “木易,心理学今天又点名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谢苏打电话给我。

        “被抓了?”

        “怎么可能,像我这么机智的人。”

        “那你打电话干嘛?”

        “今天我让三班的人帮你喊的,他喜欢抽烟。”

        “那就买呗,你买给他,我完了还你。”

        “你们三个就行行好,回来复习吧,快期末考试了。”

        “斯寒最近没去上?”我顿了顿开口问。

        “他在打工赚钱,哪有时间来?”

        “还在咖啡屋吗?”

        “嗯。”

        “司马呢?”

        “除了帮斯寒打工就呆在宿舍玩游戏了,拉都拉不动。他比较怕你,你先让弟妹休息几天,那个频率太高了也不好。”

        “滚,说什么呢?”

        “还有,最重要的是,元旦晚会需要你主持。辅导员今天都杀到咱们宿舍来了。”

        “我知道了,下午回去,挂了啊!”

        “谢苏吗?”我挂了电话的时候云也开口问我。

        我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菜给她。

        “他说什么?”

        “小也,我得回趟学校,估计这几天不能陪你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有些担心的问我。

        “没什么,元旦晚会,被辅导员找上门了,我回去准备准备。”我说着抬指捡了她嘴角的米粒喂到了自己嘴里。很甜,有她独特的味道。

        我看着她浅浅的笑,真的很希望就那样跟她一直走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

        “珊珊,我家云也就托你照顾几天。”最后收盘子的时候我对她的闺蜜林珊说。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只是希望你不要被狐狸精勾走才好。”林珊搂着云也的胳膊,笑得开怀。

        林珊的性格很好,文文静静,很讨人喜欢。我跟云也在一起,她就是那个最大的灯泡。但是云也总喜欢带着她。

        起初我还有些不习惯,到了后来便慢慢习惯了。熊斐曾经说过,云也性子孤僻,难得有走进她心里的朋友,所以我真的替她开心。

        “爷是那么没有定力的人吗?”我挑了挑眉梢,递给她两个鼻孔,若得两个人嬉笑连连。

        “最近没见岩岩,他不会天天蹲在宿舍打游戏吧?”临走时我问云也,其实,一年时间快到了,我打心里害怕他从我身边抢走云也。

        “他爸爸在金牛街帮他盘了个铺面,听说他最近都没住宿舍了。”云也说。

        我拍了拍脑门,觉得自己自从恋爱之后智商堪忧。他现在忙着做生意,哪里还有时间来学校。

        “对了小也,咖啡屋的事情谢谢你。”我也突然记起咖啡屋的幕后老板,正是我面前这位无所事事的云也大美人。

        “谢什么?他是我哥哥。既然他不愿意拿家里一分钱,那我就给他提供一个稳定的工作。虽然钱不多,但够他生活了。”

        我看一眼云也,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半年下来,斯寒一直忙于工作,倒是将云也养的很好。

        不是说,这半年,我跟着云也才发现,云也要什么,他都能按时双手奉上,真是算得上兄妹情深。如果小槿活着的话,不知道我和她能不能做到云也和斯寒这种程度。

        “我回去了。”我转身挥了挥手,不让云也看到我的难过。半年多,她一直陪着我,我都很少想起小槿了,也鲜少“犯病”。

        “路上小心。”

        “知道了。”

        回到学校之后的半个月,差点忙成狗,既要复习期末考试,又要排练节目。我和云也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手机。

        那个时候用的是板砖洛基亚或者其他杂牌子翻盖手机,没有视屏功能,所以每天晚上我只能翻着手机里她的照片看看。

        我们院上了5个节目,结果被刷了四个。因为学校的院系实在太多了。我也是从全校40多个主持人中一路过关斩将才勉强留下。

        元旦晚会的那天台上有八个主持人,我们院占了三个――我,斯寒,宋悦仪。辅导员很是自豪的说他带出来的人从来都是强者。

        但是只有我知道,我们学校从电视台请来的一位已经毕业的学姐主持人是宋悦仪她表姐,当初评委席就有她。我们三个能站在台上,多半有她的功劳。不管是台下私自给我们培训还是选拔过程中放水,都有她的痕迹。

        我们学校礼堂是可以容纳5000多人的,再加上工作人员,估计都快上万人。我从幕布后面瞄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人头,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斯寒一个劲儿的做着深呼吸,比我还紧张。

        “别紧张,表姐不是说过吗?你就当下面没人,是空的。”宋悦仪说着抱了抱我。

        我吓得退了半步,尴尬的点了点头。

        “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你。”她笑一声说。

        “没有,是我刚刚没站稳。”我抽着面皮,更尴尬。

        云也说今晚会跟林珊来看我们的晚会,还让我帮她弄两张票。我揶揄她说怎么不看他们自己的晚会去,结果她又说了一句撩的我腿软的话:“我是来看我男朋友,谁还看晚会呀?”

        “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指导老师问我们。

        我们齐齐的点了点头,我偷偷给谢苏发了个信息,问他接上云也没有,坐在哪个位置。

        “没,她说她临时有点事情,过会儿再联系我。”

        我看着手机上的那行字,心里莫名的失落。原来,我打心底里还是希望她来,希望她可以看我主持,看我演出。

        “走了。”斯寒推了推愣神的我。

        我和斯寒还有宋悦仪是连着的,因为老师说一个院,更有默契。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晚上好!……”

        嘉宾和领导致辞完毕之后宣布了晚会的正式开始。

        台下还有人吐槽我们这一届主持人太多了。其实也不多,因为主持的人大多也有节目,如果人少,根本错不开。

        我们院的节目是第五个,我们前面是历史系的街舞。

        “下面是心理学院带来的舞台剧《儿行千里》,请欣赏!”随着主持人的话落,我们面前的幕布被拉开。

        我看着还在锅台边忙着的“母亲”,说:“妈,快过来吃饭。”

        “你们先吃,我马上就来。”

        “这个是我的,哥不要跟我抢。”我刚要夹菜,却被“妹妹”连盘子都端走了。

        “那这个是我的。”弟弟又霸占了另一盘。

        “都干啥呢?懂不懂事儿?明儿个你哥就要去省城上大学了,让他多吃点儿。”“父亲”终于发话了。

        我看着凌斯寒那一翘一翘的胡子,真的想笑场。起初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非要演“父亲”。后来我才明白,他纯属想整我,想让我叫爸爸。

        “爸爸偏心。”弟弟见状不满道。

        “赶紧吃饭,你爸爸要是真偏心,你也长不了这么大。”“母亲”走过来坐到桌子跟前,跟我们一起。

        但是整顿饭,除了我在大块朵颐之外,其他人都吃的很少。

        吃完了饭,“母亲”还在昏暗的灯光下给我检查行李。“父亲”手里握着旱烟袋子,望着“母亲”半晌,然后才在他的脚上磕了磕,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纸包,朝我用他那老烟嗓说了一句:“思晨啊,这是生活费,你先拿着。没了就给爸爸说,爸爸再想办法给你凑。”

        我抬手颤颤巍巍的从他手里接了那纸包,心里五味陈杂。

        我知道,那些钱是“父亲”找了好多家亲戚,求了好多人才凑起来的。今晚的那顿饭,也是“母亲”卖了她养了好久的一只老母鸡换的钱才称的菜。

        “木易,干嘛不说台词。”饰演我妹妹的宋悦仪在我耳边低声提醒。

        斯寒演的太好了,我有点入戏。我这一入戏,刚好将主人公心里的那种纠结给演了出来。

        斯寒低声说:“演的很好,继续。”

        我这才将握的快变形的纸包塞进兜里,缓缓的抬头对“父亲”说:“爸,我一定会努力读书,不负您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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