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生同往

在李长歌身后的慕雨晴见了，心领神会，悄悄取出一块玉石，握在手心，不断将玄气输入其中。

连番激战，子鸦三人消耗极大，听到李长歌的话，他乐得趁机恢复，一会儿对付李长歌的把握也能更高几分。

于是，子鸦舔了下嘴唇道：“若是李宗主能够配合，那便再好不过了。隐仙剑是一柄邪剑，它会给整个世界带来灭顶之灾。我幽族成立隐杀教，就是为了阻止隐仙剑传承再现，确保这方世界的安宁。”说到这里，子鸦竟是给人一种圣洁之感。

李长歌嗤笑一声道：“子鸦，这些没营养的废话就别说了。隐杀教是什么德行，无需我多言。你说的这么神圣，着实令人捧腹。”

子鸦神情一肃，正色道：“李长歌，我隐杀教行事是不拘一格了些，但我刚才说的话，可是句句属实，没有丝毫蒙骗之意！”

李长歌不置可否的道：“那这把剑是什么模样？你跟我描述一下”

子鸦沉吟片刻道：“千年前，我们将隐仙剑打碎，着实不知它现在的模样。”

李长歌闻言，心中暗松口气，开口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隐仙剑在我极剑阁的？”

子鸦神秘一笑道：“为表诚意，便告诉你一些我隐杀教的秘密。之前，你们各个宗门联合出手，打杀我教弟子，甚至搞了些公开处决的桥段。呵呵，李宗主，这些不过是我隐杀教让你们看到的而已。”

说到这里，他戏谑的看着李长歌，笑道：“我隐杀教弟子遍布天下，足有数十万之众。便是你们各个宗门里，也有我们隐杀教的教徒，而且，各个都是精锐。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比如说，上元宗宴请其他宗门时，澜玉宗两姐妹相爱相杀的戏码。昔日的澜玉双姝，因为澜老鬼的死而反目成仇，呵呵，我看的可是舒适的很呐。”

子鸦笑了几声，神色张狂的道：“我也不怕告诉你，隐仙剑在极剑阁的消息，是我在上元城招收新教徒时，一个名叫章豪的人告诉我的。”

李长歌听完后，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若子鸦所说的都是真的，各个宗门的行为尽数在隐杀教的掌控之中，人类岂不是毫无秘密可言，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想到这里，李长歌压下心中焦虑，他定了定神，继续问道：“如此说来，隐杀教倒是手眼通天，你就不怕被那个章豪当做枪使，用来对付我极剑阁。”

子鸦面色不变的道：“对于隐杀剑，我们隐杀教的宗旨向来是，宁可杀错，亦不可放过。至于他嫁祸于极剑阁，呵呵，在我的通幽术下，无人可以骗我。疑似取得隐仙剑传承的，是一名少年人。我从你大弟子那里得知，新进的弟子中，有个名叫王千山的，修为进境极快，我料隐仙剑定在他手中。”

李长歌心神一震，低声问道：“我那徒儿，如何了？”

子鸦邪魅一笑，身形一阵变幻，变成尚武的模样，开口道：“师父，弟子向你请安！”说话的神情，与声音，竟是与尚武毫无差别。

李长歌神情一阵恍惚，双眼在一瞬间失去了焦距。尚武自幼便被他收在身边，一直悉心教导，视若己出。如今见到子鸦变幻了尚武的模样，自知尚武定是遭了毒手，身死道消。他一时间心神震荡，周身气机翻滚，日炎剑上的赤炎吞吐不定，眼中泛起淡淡红光，忽隐忽现。

站在李长歌身后的慕雨晴听到这个消息，娇躯一颤，眼前划过尚武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瞬间湿了眼眶，她伸手搭在李长歌的背上，轻声啜泣道：“武儿。”

子鸦变回本来面貌，故作叹息道：“你这徒弟从里到外都刻着不屈，我只好勉为其难的纳了他的魂，成为我的一部分。若不是在我吸收他记忆时，他自爆了元神，我早就直接去找那个王千山，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李长歌闻言，眼圈泛红，却是哈哈笑道：“好，哈哈，武儿是好样的，是为师的好徒儿！”说着，他死死的盯着子鸦道：“你们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遭了天谴！”

“天谴？！”子鸦闻言，张狂一笑道：“这方天地，我幽族便是天，余者皆是蝼蚁！是生是死，尽在幽王掌握。”

李长歌讥讽道：“你幽族若是天，那为何却只在暗处行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子鸦脸色一沉，阴狠的看着李长歌道：“我们幽族的目标，是为了消除这方天地的异端，维系这方天地的安稳。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知道我幽族的伟大之处。好了，李长歌，说了这么多，极阳真火，你交还是不交？”

李长歌摇了下头，冷笑道：“我没有见过隐仙剑，更不知道什么极阳真火。”

子鸦眼睛一眯，冷声道：“不知道？哼哼，适才的紫炎，便是极阳真火。李长歌，你真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极剑阁的弟子可都在这两座山里呢。”

李长歌一摆日炎剑，面色冷峻的道：“武儿还未走远，我这便送你们上路，在忘川桥上与他谢罪！”说着，他朗声道：“雨晴，我改主意了，莫要怪我！”

在李长歌身后的慕雨晴闻言，向前一步，站在李长歌的左手边，抹去脸上的泪痕，看着他道：“长歌，你若不改主意，我才要怪你！”

李长歌扭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温和的笑道：“雨晴，你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知己。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慕雨晴用脸在李长歌宽厚温暖的手掌上轻轻蹭了蹭，眉眼弯弯的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李长歌左手下滑，揽住慕雨晴的腰，温柔的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慕雨晴挥手招出月影剑，看向子鸦三人，轻喝一声：“死生同往！”

李长歌大笑一声，道：“好，今日，你我便死生同往！”说着，他反手将日炎剑插在高台之上，双手连续掐了三个法诀。

慕雨晴同样将月影剑插在日炎剑旁边，跟着李长歌一起掐了同样的法诀。李长歌看着慕雨晴，温和一笑，轻喝一声：“日极阳明。”

慕雨晴展颜一笑，坚定的道：“月极阴幽。”

日炎剑与月影剑同时发出一声嗡鸣，霎时间天地变色，月亮重现天空之上，与太阳一东一西，相对守望。随后，日炎剑与月影剑同时发出一金，一白，两种光晕，引动天上的太阳与月亮同时降下一束光辉，笔直的没入两把灵剑之中。

幽安看到这一幕，惊恐的大叫一声：“不好！他们怎么会这一招？！子鸦，快施展通幽，三位一体！”

子鸦闻言，神色大变，也不多问，直接将腰上青幽镜抛向空中，双手结印，身上红光升腾，先是没入空中的青幽镜中，随后青幽镜正中的幽字闪烁耀眼的红芒，射出三道红光，分别照在三人身上。

与此同时，李长歌与慕雨晴在金白两色光束的映照下，宛若谪仙，他们同时手掐剑诀，齐声喝道：“日月同辉，八方聚合。”声音在整个鸾峰不断回荡，宛若神灵降下神谕，鸾园中的鸾花宛若活过来一般，齐齐振翅飞升，向着金白两色光束快速飘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金白两色光束便因为吸收了大量鸾花，变得更加璀璨。而鸾峰上的鸾树却在一瞬间枯萎，化作莹莹绿光，涌入峰顶的高台之中，高台周围的护栏在一瞬间变幻成鸾花的样子，如同展翅高歌的鸾鸟，使得高台上的李长歌与慕雨晴仿佛将要乘坐鸾鸟飞向九天，羽化登仙一般。

此等异景，子鸦三人却无暇顾及，他们在红光的串联下，靠拢在一处，浑身气血翻腾，不断的向青幽镜输送气血之力。空中的青幽镜在吸收了他们三人的气血之后，缓缓转动，中心处的幽字发出夺人心神的黑光，不断向三人的头顶汇聚，形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形虚影。

青幽镜就处在人形虚影的一只紧闭的眼睛中心，随着虚影的不断凝实，青幽镜转动的速度也开始渐渐加快，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在眼睛处不断聚集。

沐浴在光束中的李长歌，看了眼子鸦三人弄出来的人形虚影，握紧慕雨晴的手，扭头看着她，轻声问道：“雨晴，你怕不怕？”

慕雨晴回望，目光里满是似水柔情，她轻轻摇了下头道：“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便从未怕过。”

李长歌感受着体内快要达到极限的力量，双眼紧紧的盯着慕雨晴美媚动人的容颜，不舍的道：“雨晴，今日，你我怕是要同赴忘川了，也算应了昔日誓言。若有来生，你还愿意陪伴我左右吗？”

慕雨晴展颜一笑，眉眼弯弯，泪水却从眼角滴落，她看着李长歌，温柔却坚定的道：“长歌，若有来世，唯有你，不可忘。忘川桥上，我绝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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