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吃完饭，几人结伴回学校。
下午下了课，云间在宿舍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木家。
蒋青青回来便看她要出门，道：“你要出去和苏柏约会？”
云间摇摇头：“不是，我找了个工作。”
蒋青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告诉苏柏吧？”
蒋青青和云间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也知道苏柏不想让云间找兼职。
云间抿唇一笑：“没告诉他。”
蒋青青啧了一声：“要我说，有苏柏这种男朋友，你还去工作干嘛？听说他家还挺有钱的。”
蒋青青将脑袋枕在云间的肩膀上，她比云间高几公分，显得云间越发的娇小。
“你还不如绑住苏柏这种长期饭票，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干什么？”
云间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整理好东西，道：“我先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见云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蒋青青耸肩：“那好吧，早点回来，要是不早点回来，我就跟苏柏说你跟野男人跑了。”
云间啊了一声，有些疑惑道：“你们什么时候加上联系方式了？”
蒋青青顿时捂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逗你玩的，小云间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
云间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哼了一声，转头出门。
刚上车，苏柏就发消息过来。
【苏柏：阿云，你一回儿下课来楼下等我呗。】
云间有些心虚，她敲敲打打【我不在学校，可能来不了。】
苏柏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云间鼓起勇气挂断了。
她不擅长撒谎，如果撒谎会结巴，苏柏打电话来问她，她肯定会露馅的。
苏柏的电话很快又来了，云间没有接，转而给他发消息。
【云间：一个朋友来这边找我玩，我陪她吃个饭。
她的朋友少得可怜，苏柏有些疑惑是哪个朋友，但也没有再问。
他对云间的交友不太感兴趣，有些失落地回了一句【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云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觉得苏柏的态度好像有些不一样。
她们在一起的这大半年，更多时候是云间去找他，苏柏偶尔会主动去找她，但主动的时间不多。苏柏刚开始对云间很好，好到云间觉得她嫁给苏柏，和他一直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后来时间久了，苏柏的新鲜感好像过去了，步入了乏味期，两人的交流也很少了。
这对云间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她不用背着罪恶感，也不用成天胆战心惊地和苏柏相处。
不过这几天，苏柏好像又变得主动了。
云间有些手脚无措，难以很好地去应对。
窗外的风景建筑不断地倒退，云间被风吹得有些迷糊，她恍惚地想起她和苏柏是怎么开始的。
周围的人都以为是云间追的苏柏。
事实上在一起是苏柏提前出的。云间和苏柏是高中认识的，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苏柏在隔壁高中上学。
云间偶然一次被朋友拉去隔壁高中参加联谊会，被苏柏的篮球砸中了脑袋，当场被砸进了医院。
季向英也是因为这次事故，才认识了苏柏。
季向英家庭主妇很多年，靠着云间故去父亲留下的赔付过日子，她过得小心翼翼的，这辈子最胆大的事情就是托人打听了苏柏家里的情况。
有钱！
这是季向英对苏柏最深刻的印象。
也几乎导致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云间被迫向苏柏献殷勤，被迫给苏柏带早餐，被迫和苏柏成为朋友，再到升入大学后，苏柏的告白，她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云间一直都在被推着走，她不是没有怨言，她知道季向英没有安全感，这辈子都过得漂浮不定的日子，所以她尽可能地去按照季向英的安排生活，让她安心。
只是偶尔她也想挣脱这种安排，也想偶尔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计程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木家的小区门口。
云间呼出一口气，她下车。
生理期让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身子乏力。
云间摁了摁木家的门铃。
很快，门被打开了。
云间看见徐清澜在这里时，内心竟一点也不惊讶。
男人穿搭懒散一些，简单的衬衫套在身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深邃而沉静，像波澜不惊的潭水。
他看见云间似乎也没有惊讶，等云间进来了，他才跟在身后进门。
“棉棉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老师可以跟我说。”走到书房门口，徐清澜告诉云间。
云间点头。
她还未进门，徐清澜的手机先响起了。
听见苏柏二字时，云间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徐清澜看了一眼她，收回目光：“我不知道。”
手机没有开扩音，但云间还是能模模糊糊地听见一些字眼。
苏柏说：“阿云去见朋友了，你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徐清澜：“我在朋友家，来不了。”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去见朋友了啊，没劲儿。”苏柏无聊地挂断电话。
云间站在门口，抬头看徐清澜。
徐清澜挂断电话，低头看云间，他双手插兜里，懒散散的：“老师这是什么眼神？”
他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师觊觎我的美貌。”
云间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徐清澜就老是出一些情况之外的状况。
而且这人还没脸没皮的。
她几乎是瞬间进了书房，把门合上，隔绝了徐清澜的目光。
隐瞒家教这件事，似乎也成了他俩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木棉今天很乖，上课也很认真。
云间明白这是因为徐清澜在的缘故，她因此也轻松了不少。
课间休息时，徐清澜敲门进来，给她和木棉送了水果和水。
木棉喝着白开水，十分不满道：“舅舅，为什么老师的是糖水啊？”
云间怔了一下，她还没喝水，闻言才低头看，发现是红糖水，杯里弥漫出红糖的味道。
徐清澜摁住木棉的脑袋，皱眉道：“什么糖水，你看错了。”
他神色一本正经，看不出一点撒谎的迹象。
木棉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能轻易被糊弄：“就是糖水，我闻到甜了！”
他抗议道：“我也要糖水，舅舅偏心！”
他逮到了徐清澜的错处，便可劲儿地折腾。
云间看了一眼徐清澜，又看了一眼木棉，弱弱地轻声道：“我的给你喝，你喝吧。”
木棉展颜一笑，正要说什么，就突然对上徐清澜的目光。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吓得瞬间不敢动了。
他泄了气，像是被针扎破的皮球：“算了老师，你喝吧，我不爱喝糖水。”
徐清澜抬手将杯子推了回去，他道：“小孩子不能多吃糖，坏牙。”
云间默默地收回。
水是温热的，云间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直不舒坦的小腹似乎也舒服了一些。
徐清澜退出房间才给云间发了消息。
他进退有度。
【徐清澜：小孩子不懂事，老师别介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木棉或者木棉的家长叫云间老师，云间不觉得有问题。
但在徐清澜那里听来，就觉得奇怪。
云间忽略掉称呼，回道【没事。】
她想谢谢徐清澜的红糖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好像认识徐清澜开始，就一直在感谢他。
【徐清澜：老师记得喝完红糖水，苏柏肯定也给老师煮了，多喝一点应该没什么坏处。】
云间很难想象他是怎样抱着手机打出这么多文字的。
【云间：谢谢。】
云间忽略掉那段“苏柏肯定也给老师煮了”，其实苏柏没有给她泡过红糖水，她说没事，苏柏便没有再问过。
云间揉了揉眉心，放下手机。
木棉在一旁看着，好奇地凑过去，一双眼睛装着小孩子的童真：“老师和舅舅是什么关系？”
云间愣了一下，她拍了拍小孩儿的脑袋：“我们是……同学。”
好像也只见过几次面，算不上朋友。
木棉福至心灵：“哦，我知道了，老师和舅舅是不是在谈恋爱？”
云间刚喝一口红糖水，差点喷出来：“咳咳咳，不是！”
她连忙道：“老师有男朋友。”
木棉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哦了一声。
云间不想和小朋友探讨隐私问题，连忙开始教他习题。
而一门之隔，徐清澜靠在门框上，里面的话从门缝里传出来，他把俩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目光微动落在地板上，唇角轻弯。
于是当天，木棉便收到来自小舅的大红包，他受宠若惊。
而小舅也难得在他爸爸妈妈面前夸他是个好孩子。
以至于这晚，屁大一点的小孩儿躺在床上失眠了。
他开始想，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小舅高兴的事情？
要是知道了，他以后就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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