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剑
又试了十余遍后，顾晞觉得，陆叠可能对于什么“简单”、“不难”的都有些误解。
他说“简单”的事情，全少阳峰里，邱远舟只给她推了一个“通此道”的人。而他说“不难”、甚至记住就会的事情，她依葫芦画瓢地做了十几遍，居然一次都没有成功。
她学别的明明很快的！
陆叠想了想，开口：“或许是你修为太低。先不试了吧。”
顾晞立即阻止：“不，要练！我，很想学会！”
连贼本领都没学会，怎么能算得上真的上了贼船呢？
于是，几个时辰后，顾晞终于将自己的修为压到了筑基一层。
陆叠：“……很好，恭喜师叔学会了。”
陆叠蒋自己的修为压至筑基八层，两人一同回爻山去了。
路上，陆叠道：“此法你虽使不出来，却不要随便与他人道，恐会惹来祸端。”
他又给了顾晞一道传音符，说是有事可以以符纸寻他，不必再去弟子处所。
顾晞闻言了然，嘿嘿笑道：“好……”一个贼船！
顾晞与陆叠一起回到爻山派时，距离她与邱远舟、赵姝灵分别，已经过去了三四日。
邱远舟到百物阁出了花叶凝浆草后，便回了司楠真人处继续打坐。赵姝灵则一直在自己的处所闭关，修补弟子服与仙衣。
顾晞与陆叠到了少阳峰后，便分别回了自己的住处。顾晞出发前在白云镇上吃了东西，不饿也不馋，便没有去饭堂。
顾晞回到洞府，启动了清洁阵法，将洞府之内清扫一番。宁云便在此时来了，送来了出花叶凝浆草所得的灵石。
他瞧着顾晞出来，道：“今日正好休沐，听陆师弟说师叔回来了，我便赶紧替邱师兄送灵石来了。”
其实他们私底下也是什么阿云、阿叠、远舟的叫得亲切。
可在顾晞这样的“长辈”面前，宁云言辞便会注意一些。即便是极为相熟的至交之人，他也会以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称呼之。
爻山派弟子之间的称呼是有许多讲究的。
同一师门之下，师兄弟姐妹是以入门先后排之。譬如陆叠与邱远舟，无论两人修为如何，邱远舟早陆叠入门，永远都是师兄。
而所谓师门也是有说法的，三代之内的才算是是同一师门。若两个弟子的师祖不同，即便这两位师祖的师尊是同一人，此二弟子也算是两个师门。
而门派之内非同一师门之下的，则是先排辈分，再在同一辈分之内论修为，最后再在同一修为之下论入门先后。
譬如顾晞长宁云一辈，无论修为高低，宁云都得称顾晞一声师叔。宁云筑基八层，邱远舟筑基九层，宁云便得称邱远舟一声师兄。在宁云眼中，陆叠与他修为一般，但陆叠入门较他晚，便是师弟。
顾晞想，宁云应当想不到，他口中的陆师弟其实已经在不久前结了丹，如今算来应当是他师兄了。
顾晞接过灵石，笑道：“多谢你了。”
宁云好不容易休沐，还特地为着送灵石跑了一趟，顾晞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一个刚入门的前散修，按道理说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送给“晚辈”的。而直接给灵石又显得有点俗气。
于是，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包点心递给宁云，一包是玉芙糕，另一包是荷叶酥：“都是白云镇买的，味道还不错，和我们少阳峰的不相上下。”
宁云常去饭堂，顾晞估摸着他应当是喜欢这些的。好在她的储物袋上有阵法，那两大提点心放了几天还是如刚买来时一般新鲜，倒也不显得这礼物太过随意。
正如顾晞所料，宁云的确是喜欢的。
他接过点心道了谢，又与顾晞寒暄几句，聊起了门派之内的新策新令。
这些新策新令多是一些与一月之后的炼心大会相关。
爻山派弟子分有师门者与无师门者。有师门者如顾晞，只要修为在筑基之上金丹之下，则必须要参加炼心大会。而无师门者在修为达到要求的前提下，可自由选择是否参加。
对此，宁云也有解释：“于修仙者而言，仙门便是倚仗；于尧山弟子而言，师门便是倚仗。无师门的普通弟子入门之后辈分最低，虽每月也能领得灵石，数量却不及有师门者，更不及师门之中辈分高者。”
顾晞点头，表示明白。
这有师门的弟子就如其他修仙门派中的内门弟子，而无师门者便是外门弟子。
她也道：“有师门者也有更多机会获得更好的灵器与丹药。”
就如她的灵剑流光，普通无师门的弟子若要得上一柄，不知道要攒多少个年头，又或经历多少险难。
“不错，”宁云接着道，“而师门弟子日后多为门派抵柱，自然也需要更多磨炼。”
因此，对于这鞋弟子，才是强制参加。
有师门的弟子也是爻山派的颜面，故而司楠真人才放了顾晞，叫她在炼心大会前多接些任务，好生磨练磨练。
顾晞其实不太在乎什么爻山的颜面。她入爻山还不到两月，与同门之间也不算十分相熟，身为尧山弟子的集体荣誉感更是稀薄。
但尽快提升修为于她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
参加历练的弟子修为是筑基一至九层，顾晞如今只有二层，估计连平均水平也达不到。依司楠真人所言，炼心大会并不是各仙门之间的过家家，还是会存在许多危险的。
若她直接以这种修为参加，运气不好便会成为炮灰。
顾晞想得明白。
于是别了宁云后，她便回到洞府内，启动聚灵阵，开始打坐修炼。
她在比琼山上时利用凡人界内的禁制耗尽了灵力，回到修仙界后灵力又瞬间冲顶。之后撞见陆叠结丹，她奋力御剑，也是将灵力开到最大。再后来护法之时，她一直打坐修炼，便觉着自己的修为有了明显的提升。
此时再看，若是闭关几日，说不定可以就突破筑基三层。
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炼心大会，顾晞想着最好在此之前达到筑基五层，混个中流水平。她元神修为高，在目前这个阶段，突破境界还是很轻松的。
待她突破三层之后再去接几个等级较高的妖兽任务，估摸着一月之内达到筑基五层不成问题。
于是，顾晞又开始了吃辟谷丹闭关的日子。一晃四日，顾晞突破了筑基三层。
这四日内，除陆叠用传音符问她去不去接任务外，并没有什么人过来打扰。故而顾晞进展得十分顺利，突破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块上许多。
按照惯例，顾晞出关第一件事自然是去饭堂。
可她才走出洞府，便见一个玉白服的弟子御剑而来，在半空中瞧见她站在洞府门口，便惊喜地喊道：“师叔！”
声音清脆响亮，带着阵阵欢喜。
原来是赵姝灵。
赵姝灵落到顾晞面前，收起灵剑，立即着急地将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师叔，我已将您的仙衣加固好了，再添上防毒材料便可大功告成。我听宁云说您已经回来了，便赶紧过来看看。”
顾晞闻言，便从储物袋中取出赵姝灵所需的三种草药，交与她手上。
赵姝灵接过装草药的袋子，点了自己所需的数量放入储物袋中，将剩下的还到顾晞手上，又道：
“剩下的师叔可以自己留着炮制一番，以备不时之需。这些凡间的草药虽是百物阁看不上的，却还是很有用。
“不过我只懂怎么用到衣料之上，对制药炼丹所知甚少。
“我记得师叔师门之中的人都是此中高手，司楠真人和两位师伯自是不用说，邱远舟和陆叠也是很是精通。”
说着，她又将顾晞的仙衣拿了出来，在顾晞面前展开。
“师叔您看，我们自己采集的花叶凝浆草，似乎比我先前百物阁购得的效果更好些。
“衣料上的灵气也比从前更浓郁流畅了。”
赵姝灵献宝似的将仙衣递了上来，顾晞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果真如此。
赵姝灵解释道：“我估摸着花叶凝浆草的灵气会与日俱减，越是新鲜效果便越好。
“若下一会师叔还要去采集花叶凝浆草，可一定要叫上我。”
顾晞应下。两人又闲聊几句，便一同去了饭堂。这一回，没遇见宁云，却是遇见了邱远舟。
许是因为近几日没有变作女子，邱远舟看着竟是精神奕奕，瞧见顾晞与赵姝灵走来，便立即迎了上去问好。
顾晞见着他，奇怪道：“你怎地不需要抄功法了？”
先前她在司楠真人洞府中足不出洞呆了一月有余，这邱远舟竟是三天两头往外跑。
邱远舟笑道：“近日我境界有所松动，似是要结丹。师祖便叫我先缓缓，待炼心大会之后再结丹。”
赵姝灵闻言叹道：“司楠真人果真疼爱顾师叔。”
“嗯？”
顾晞初时不解，但随即便想明白了赵姝灵话中的意思。
金丹之下的弟子才可参加炼心大会，若邱远舟此时结丹，顾晞这一师门之中能参加炼心大会的，便只有她与陆叠了。
顾晞修为太低，又才入门不久，司楠真人自然是放心不下，便想让邱远舟也一同去。
先前邱远舟虽是筑基九层，但境界一直未见松动，故而在司楠真人洞府修炼也没什么。
有的人从筑基九层到结丹甚至需要几十年。但一旦境界松动，那到结丹有时只是一步之遥，若真是继续修炼，突然悟了，这结丹真是挡也挡不住。
顾晞拍了拍邱远舟，愧疚道：“真是带累你了。那你炼心大会之前都做些什么？”
大概也不能随她去做任务了，做任务也是极有利于提升修为的。邱远舟这一回境界松动，恐怕就与先前比琼山之行有一定关联。
邱远舟朝顾晞二人身边凑了凑，低声道：“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赵姝灵：“……哦。”
顾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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